你的喜歡,多麼明顯,幾乎一眼就看穿了。

很深很重,幾般多情,無以回復。

不知道自己已經習慣被那專注的眼神注視著,不是簡單的狩獵與被狩獵。

有更多感受來不及體會就失去了。

終於知道你躲我追,不是好遊戲,因為…被躲的那個會心痛。




狙擊

明明只是一般的家族聚會,外邊有瓦利安守到滴水不漏的地步,裡邊有他跟鳳梨,為什麼…為什麼那隻兔子…居然像破娃娃一樣倒在他眼前?

雲雀扶起那倒下去的人,那人的白西裝,正被血沾染上色。

怎麼發生的?他記得他只記得那個聲音最後一次喊雲雀學長。

重重撞在他眼前的地板上,現場的混亂讓他有一瞬間的空白。

額上的血,背後的紅色小溪,他覺得自己手腳發冷。

「雲雀,先帶彭哥列退出去,他需要急救。」殺紅了眼,六道骸且戰且退。

這些都是可以日後收拾的雜碎,沒有人比那溫柔的空更重要。

雲雀抱起人就往大門口奔去,剩下的都交給那顆藍鳳梨。

先救他!腦袋的聲音一直一直反覆著。

大震動稍稍把阿綱的痛醒了,看著那抱著自己狂奔的雲雀,他笑了,值了,會讓雲雀學長擔心自己,真的值得了。

「草食動物,你最好給我睜著眼睛,直到醫院為止。敢閉上就咬殺你!」邊放話邊跑上車。

雲雀把人壓在自己的胸口上,不知道是安慰自己,還是要逼他多清醒一點。

阿綱眨眨眼,原來冷冰冰的雲雀學長,靠起來很舒服呢。

這生死關頭,他還有心思的想別的。

雲雀要巴吉爾開更快些,一隻手不時拍著阿綱的臉。

「醒著,草食動物,不然我咬殺你。」把眼睜亮些,你不是喜歡我麼?既然喜歡我,就不準現在閉上你的眼。

「會痛…」抓住那沒收斂力道的手,很怕自己的臉被雲雀學長打腫了。

還有心思笑,還可以看見那緊張,自己居然壞心的希望他多緊張一點,這就算哪天他娶妻的時候,他一定可以笑著祝福。

只要現在…你還願意看我,再借我偷一點幸福,我一定之後就忘記你,放你自由……

昏昏沉沉之間,把那張很東方的臉細細描繪在心底,那柔軟如綢的黑髮,那微微挑起的鳳眼,喜歡的人,喜歡的你,我的喜歡……

在到醫院之前,阿綱還是把雲雀的警告給丟之腦後,把眼睛閉上了。

沒有聽見男人奔進急診室時的凶狠警告,是給醫生也是給他的。

一夜之間,能消滅多少家族?這問題要去問彭哥列那首領控,他們會告訴你,到體力告盡為止。

血洗,一片腥風驟雨,義大利今夜真的不夠平靜。

除了留守醫院的雲守,每個人趕去醫院,就看見那個人坐在急診室外,撐著下巴,沉默無聲。

急救的燈依然亮著,沒有人去問出了什麼事。

這時候要幹架太晚了,因為…最自責的那個,是雲雀。

等到那推出手術室的人被一路推到病房,緊緊閉起的金褐眼,一直都沒有睜開。

所有人跟著走近那間單獨病房,醫生檢查過狀況,護士檢查過點滴,就退了出去。

Reborn出去詢問狀況,省得那群首領控先一步把醫生掐死。

獄寺很想拎起雲雀的領子大吼,被山本阻止了。

幽幽鳳眼,站在床邊,身邊聲音都跟自己沒關係。

不懂不知道,為什麼是你上來?

明明就該當個聽話的草食動物,接受保護,為什麼是你來保護我?

他狠狠扣住沒有點滴的那隻手,一點都不知道被保護的自己,究竟該感激他還是恨他?

為什麼…你的喜歡是保護我?我不是弱者,不需要保護……

喉嚨啞啞的,好像有東西卡住了,對於自己的被他保護,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,這種衝擊……

遠遠勝過十年來的一切,你的喜歡…就是只是你的喜歡,你連命都不要的嗎?

鳳眼裡顯露太多情感,超過這十年來雲雀所有的感情反應。

「你想把十代首領的手折斷嗎?」獄寺吼著,看著雲雀把那細瘦的手腕扣緊,就怕那凶暴飛禽類真失控再弄傷他。

雲雀鬆開手,可能是他十年來最聽進去話的一次。

骸很妒忌,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可愛的小兔子喜歡雲雀。

因為那雙金褐眼不會藏心思,脆弱與堅強,不一樣的反差在他身上永遠都在,只是那雙眼,永遠溫柔的注意著雲。

曾經曾經的曾經,他多希望那隻兔子喜歡的是他,或是雲雀之外的任何人。

但是…太遲了,那隻兔子的心…早在並盛的那一年,就走失在一個叫雲雀恭彌的男人身上……

「我羨慕你,死麻雀,你讓那個空…連命都為你豁出去了。」骸半酸半苦澀的在雲雀傷口上灑鹽。

沒有人好過,因為他們的空…沒有睜開眼睛。

所有人退了出去,賭那隻麻雀不會弒空,咬殺也要等空痊癒說。




住院第五天

「唔。」吊著點滴的小兔子,終於哀嗚了一聲,發出他睡了五天之後的第一個聲音。

坐在不遠處的雲雀,瞬間清醒。

「草食動物?」他走了過去,鳳眼緊盯著那還閉上的眼,不可否認,他還想要他的清醒。

要他一聲小小懦弱的喊他一聲雲雀學長。

「痛……」睡了五天,終於甘願清醒了。

額上的傷,背後的槍孔,兩處都讓他痛到想再睡回去。

「把眼睛睜開,不然我咬殺你。」雲雀不耐煩的警告著。

呃…咬殺?病床上的病弱兔子立馬清醒,看著那黑髮鳳眼的男人。

「你哪位?Reborn呢?先生。」懦弱的,他很想縮小一點,他不認識他。

他給自己的氣息…太霸道…會害怕……

「你在玩什麼把戲?草食動物。」不耐,他好不容易看他清醒,他居然…想戲弄自己。

就算他是彭哥列的空,也一律咬殺。

「我…我真的不認識你啊。」小兔子抖啊抖的,都快散架了。

怒火騰騰的按鈴呼叫護士,順便把那群首領控找來,在他會失手咬殺一個剛清醒的病人前,他最好出去逗雲豆。

檢查一輪之後,那群首領控都到了。

雲雀第N次懷疑,他們那群傢伙都住醫院了嗎?不到半小時,全體都到。

再逐一問候過之後,Reborn拿槍戳著阿綱的腦袋,「你下次可以再蠢一點,居然幫雲守擋子彈,你是鋼做的,還是鐵做的?蠢綱!」

無辜憨笑之後,「誰是雲守?」他點點手指算了算,他不認識那個叫雲守的啊。

「你在搞什麼?蠢綱!這時候不流行失憶!」Reborn冷冷說著。

「很…很重要嗎?」他又縮了一下,好可怕。

守護者加瓦利安全體愣愣看著那隻剛清醒的笨兔,這世界真是他媽的美好了!

失憶…那隻兔子首領失憶了!

更好的一點是…他忘記那隻死麻雀啦!雖然踩人痛腳不好,不過現在人人有機會。

除了雲雀,要不是現在人人都圍住他,他非常樂意把人拉起來狠狠搖晃著。

你的喜歡…是把我遺忘嗎?在我已經習慣你的視線之後嗎?

溫柔的空,溫柔強大的彭哥列,你的溫柔你的喜歡…就只是這樣而已嗎?

鳳眼流轉過一絲情緒,很快的被掩蓋了。

身體檢查沒事之後,那隻兔子被層層保護的離開,只有雲殿後。

是不是喪失了你的喜歡,雲就失去了空?

這時候發現,我是喜歡你的。




雲守近來幾週火氣頗大,簡單說就是生人勿近,想死的歡迎上門挑戰,地獄一日遊可能不是霧守的專利了。

雲雀看著那可以讓任何人靠近,就是不讓自己接近一步的草食動物,每每只要眼角餘光掃到自己,他就往最近的人身後躲。

他是長了獠牙,還是拿刀子捅過他,居然怕自己怕到這地步?

他可以對每個人笑靨逐開,偏偏就一臉顫抖的面對自己。

惱怒悔恨,交錯在心底,這是不是對自己不面對你的喜歡的懲罰?

當失去的時候,才知道會痛……

Reborn看見,也問過理由,但是阿綱只給了一句,「我就是不自覺的想躲他!」

身體反應比心理快,能怪他嗎?

所有可以遇到碰到看到雲雀的地方,都被阿綱列為危險地帶。

狡兔有三窟,偏偏這座彭哥列大宅挖不出窟窿,藏不了一隻兔子。

那就只好努力批完公文,成天在宅子裡玩起躲貓貓。

連其他守護者都下水參了一腳幫忙藏兔子,不能喜歡這隻兔子,總可以惡整那隻麻雀吧?

兔子沒說過,但他們都相信不管誰追他,都只會得到一句對不起。

笑話!他們喜歡空,可不是為了那句對不起才守著他的!

為了報復那個遲鈍的雲雀,這家子人真是砲口一至的對著雲雀。

雲雀拍拍雲豆,要他去找兔子。他受夠了他的躲藏!

鵝黃小鳥是最奸詐的小間碟,飛得高高的,找尋著彭哥列的空。

直到看見阿綱,才刻意飛低點。

躲到不知道彭哥列的哪個小地方的阿綱,一把拿兔掌抓住那在自己眼前飛的小鳥兒。

「雲豆。」他記得這隻鳥,好幾次想跟牠玩,都因為牠跟著雲雀,而不敢抓。

「綱吉。」不躲不閃的當了好陣子的稱職玩伴,鵝黃小鳥才一路邊飛邊引他往雲雀所在的地方走。

看到雲雀的第一眼,那隻兔子做了全天下草食動物看到凶禽類的第一反應,逃!

「再逃,我咬殺你唷!」沒追上去,只是放了話。

硬生生被喝止的腳步,不敢往前,也很怕往後,僵在那裡,考慮當雕像。

「轉過來。」男人逗著雲豆,冷冷說著。

阿綱僵硬的轉過身去,哀怨的看著那被稱讚的雲豆,居然欺騙他。

「站著別動,不然咬殺。」雲雀走過之前,還記得威脅。

阿綱抖著看著雲雀走過來,身體的反應是抗拒,不可以接近他,每個細胞都在抵抗。

「我很可怕?」喜歡他十年之後才怕他,會不會太可笑了?

阿綱很想搖頭,但是身子抖的不像話。

他可以看見鳳眼裡邊的痛與不解,可是他沒辦法修改自己的反應。

很可怕…很可怕…,心底就是有個聲音這樣叫囔。

最後近到就差一伸手就可以抓到阿綱,那隻兔子還是給他逃了,這次更過分,是用X手套。

火了,受夠這些日子來的躲貓貓,不管他是要哭要鬧要扁都隨便。

「你有膽子躲,就不要喜歡我!」他是瞎了,才裝做不知道那隻兔子的喜歡。

腳步瞬間站住,茫然的轉過去。

喜歡?他…喜歡他?喜歡那個可怕的要命的男人?

他失憶前…到底給自己幹什麼笨事?

看見那張蠢臉,雲雀乾脆過去,無視那隻又一次抖到要散架的兔子,扛了就走。

你躲我追不是好遊戲,因為那是心痛蔓延的遊戲,我只是想要你的喜歡……





雲守基地

咚的一聲被摔在榻榻米上,揉揉可能摔成四瓣的小屁股,他一臉膽怯的看著那不掩飾火氣的雲雀。

生性淡薄的雲,能被激怒的可能性太低了。

現在有幸看到雲發怒,就是那位躲雲躲到沒處可躲的彭哥列大空。

人在自己眼前畏縮,澤田綱吉,你的喜歡,你的無畏呢?

雲雀把人抓進懷裡,那隻兔子手腳並用的抵抗,恨不得趕快逃,好可怕…真的好可怕……

「你連喜歡我都記不住了吧?」哀傷的嗓音,不知道是因為這隻兔子不再喜歡,還是自己的太晚坦承。

真的要失之交臂,才會心痛嗎?

阿綱愣了一下,喜歡他?他喜歡他嗎?不知道啦!快點來人救命啊!

「現在說我喜歡你,還來不來得及?」體認的太慢,悔恨來的太急。

守在身邊的喜歡,是不是再也收回不給了?

掙扎亂動的人,終於安靜下來,像個孩子一樣的動了動,又被抓緊。

不高興的嘟了嘟嘴,像攀大玩具一樣,攀在雲雀懷裡,緊緊扣著,就像扣住喜歡的玩具。

漠視身體的顫抖抗拒,硬逼自己咬牙習慣。

「我…不記得你。」實話最傷人,但他真的不記得。

雲雀悶悶的嗯了一聲,埋在兔子的頸子不想動。

溫暖的,還活著的,不是那個當時動都不會動的人。

鬆開手,手指繞上那漆黑的髮絲,阿綱第一次發現自己不怕他。

開始大膽的敢玩起男人的髮絲,纏來繞去,柔順的髮絲都給他玩翹了。

那埋在自己頸窩的那個兇暴飛禽類一動都不動。

「要不要重新累積?」累積喜歡,我的喜歡,你的喜歡,我們互相的喜歡……

這一次,不準逃,不准躲,你的喜歡…只能是我……
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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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fire030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